救赎下的热爱:郭保康

发表于 讨论求助 2023-05-10 14:56:27

地方文化的守望者之一:

救赎下的热爱:郭保康


本报记者 郭亚群

摄    影 张娈鸾

编者按兴化,兴盛教化也。她有着“鱼米之乡”的美称,更是一座有着两千多年历史的文化古城。千百年来,我们的先民为了改造生存空间,斗天斗地,用自己的血汗把这块盐碱的不毛之地润泽成遍地膏腴,成就了一个鱼米之乡。这里钟灵毓秀,多少宦海名流、学界巨擘、文坛大师从这美丽富饶的鱼米之乡脱颖而出,成为水乡的骄傲和光荣。他们的许多风流余韵至今仍然让人津津乐道,百听不厌,成为激励后学的生动篇章。享誉中外的古典文学巨著《水浒》作者施耐庵,明朝三任宰相高谷、李春芳、吴甡,明嘉靖文坛后七子之一宗臣,扬州八怪代表人物郑板桥、李鱓,清代著名文艺理论家刘熙载……家乡的人们说起这些如数家珍。我们应该记得他们,我们也应该记住那些将他们的故事挖掘出来的人们。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在水乡,有这样一批人,他们深爱着自己脚下的这片土地,更爱这片土地上孕育的物华天宝,用自己的青春热情坚守着这片土地背后的文化与历史。为了记录下这一批人,兴化日报·楚水周刊将推出系列人物专访——“地方文化的守望者”。


潜心研究——自我救赎

“我从来都没有说过当初研究地方历史文化的初衷……”聊天没几句,郭保康就说出了掏心窝子的话。那个时候,他还是个毛头小伙,,跟着“组织”搞“派性对立”,搞“”。“那个时候破坏的文物、古迹数不胜数,这对兴化的历史文化、经济发展造成了毁灭性的损失。”说到这里,郭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年少轻狂,谁曾想过这样一个“老夫子”式的人物,年轻的时候曾有那样冲动张扬的一面?这是郭老内心的伤疤,这个伤疤犹如梗在喉咙的刺,每咽一下都会刺得生疼。为了弥补年轻时犯下的过错,更为了对自己进行救赎,郭老用大量的精力着力于兴化的历史文化研究。

当然除了救赎,另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郭老自小就对文史,尤其是地方文史有着浓厚的兴趣。“从小我就听着长辈们讲述着过去的事情,我的外公,他的家族本身就是一团谜,他的祖上出了王仲儒、王国栋,在清朝受到过文字狱的蹂躏。可是由于外公给我讲述的时候并没有根据真实的史料,他的那些故事都与当时的反清小说联系在一起,这些故事扑朔迷离,与事实却大相径庭。”外公无心的一些小故事却不知在自己的小外孙心里埋下了一颗好奇的种子。

因为对历史文化有着浓厚的兴趣,早在上世纪80年代,郭老一直参与关心着当时的地方文化研究,渐渐在圈子里也有小名气。2001年,面临企业改制,作为原粮管所党总支书记的郭老面临着两个选择,一是承包粮库下海成为商人,另一个便是研究地方文化,做一个“穷酸”的文人。“人生能有多长时间,如果这一生都没有真正做过自己喜欢做的事情,那才是一辈子的遗憾,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我最终选择了第二条路。”郭保康如是说。

保护古迹——义不容辞

接到编纂《兴化历代人物》的任务,6个月,郭老每天都在翻阅大量的资料,他读遍了县志、通史,还将各种资料对比着看,每一个字都不放过,力求编纂的内容精准。后来为了写四牌楼47块匾,他用了整整三年的时间。“当然,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其间受到了很多朋友的帮忙,比如仲鲁连、彭国良。”郭老强调说到。这一阶段,这个眼睛严重散光的老人对兴化的历史人物和文化遗存的研究作出了很大的贡献。

说起兴化的名胜古迹,自然绕不过吴甡故居,而我们现在还能看见吴甡故居与郭老也脱不了干系。一次偶然,郭老与友人一起去看望一个病人,路过那一拆迁地段,想着很快就看不见了,进去再走走看看吧。当郭老和友人站在那些木柱和木雕面前时——惊呆了。他们打开手电仔细地摩挲着那些精美的木雕。“当时我立刻意识到这肯定是个宝贝,随即就问周围的居民,在周边进行了社会调查,正好那里就住着吴家的后代,他们说我看到的那一片是吴甡故居的一部分。我回去对照县志得知那里原来就是升仙里。”郭老说起这段往事依然兴奋如当年。后来他将资料写成文字汇报给相关部门,这样吴甡故居才得以保存。

除了吴甡故居,还有成家大司马府。当年成家大司马府已经列入了拆迁范围,为了力保成家大司马府,郭老打市长热线,市长在外地,他又想办法联系上了当时的市委书记。幸好当时的书记立刻就暂停了拆迁,经过反复核实,最后确定保留。为了防止偷拆,郭老还和文化局的工作人员组成了值班小组,24小时轮流坚守,最终让这片兴化唯一仅存的明代早期的体量较大的古建筑群得以完好存留。


历史文化——服务当下

也许有人会问研究历史,保存这些古迹又有什么意义?说“忘记历史就意味着背叛”显得苍白了。郭老告诉我:“兴化的历史研究更应该讲究经济实用思想,不能掉进书袋,钻在象牙宝塔里,而应该把这种历史文化用在当代的建设中,比如城市建设、开发旅游等,这些最终都会促进经济的发展。”抱着这样的思想,郭老的研究范围越来越广泛,近年来,他还研究起了兴化的宗教。

唐宋时期,兴化的历史资料相当匮乏,相关的史料中只有一些对寺庙建设的记述,而这些记述却给了郭老一些启示:宗教属于上层建筑,离不开经济基础,这就说明这段历史时期,兴化人口已经增长,经济也有所发展。“通过宗教,,你会看到另一片天地的。”郭老笑着说。宗教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当然也同时存在着精华和糟粕,需要学会取舍。

多年来,郭老的周围聚集了一大批热爱历史,热爱文化的研究者们,他们一起切磋交流,对于出现的问题、错误,郭老也总会毫不客气地指出。他与写诗词的朋友通电话忘记了时间;和水利专家聊天,讨论兴化的水利历史形成情况;与宗教界的大师交流,讨论华严宗的祖庭……近古稀之年的郭老生活依然忙碌而充实,每天他依然奔走各种文化交流活动中,最近还在为了兴化申报国家历史文化名城而进行资料的审核。

“历史文化的研究同样也需要去伪存真,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也许后面研究的成果会推翻前面的定论,所谓路漫漫其修远兮。”郭老感慨道。


记者手记

从我用哭声向世界宣告自己的来临开始,“郭老”就出现在了我的生命里。他是别人口中尊敬的“郭老”,更是伴随我长大的慈爱的大伯。7岁之后,他成了我的半个父亲。在我每一个人生重要的转折点,他都在,代替着我的父亲为他的侄女把握人生的方向。他告诉我,做人要做到讲“礼”。“礼”,字典中的解释:社会生活中由于风俗习惯而形成的为大家共同遵守的仪式;尊敬的言语或动作;礼物;以礼相待。一个“礼”字,包涵了做人的基本道理。时间老人看似漫不经心,却默不作声带走了一切。儿女们都长大了,“郭老”却真的老了。性格中最真实的一面越来越显然,和我的祖父以及我的父亲一样,传统、善良但也固执、爱憎分明,有时候甚至显得有些执拗了。但这并没有影响到别人对他的尊敬,相反,他性格中棱角分明的一面有时候为他增添了一份威严。祖父祖母走得早,长兄如父,我的大伯在家族中承担着更多的责任与担当。姐妹们都不太爱与他聊天,因为他的严肃,而我每次去他那儿一坐就是几个小时。在那间不足十平米的小客厅里,我认识了很多研究地方文化的老师们,常常我们聊着天,就来了一个人,坐下与他一起讲述那些久远的故事。在那间小小的屋子里,我知道了金东门、银北门在明代中后期出现;知道了兴化的古民居既不是徽式建筑也不是泰式建筑,是具有着自己特色的里下河民居;我还知道毕飞宇工作室所在地——儒学广场是一块风水宝地;更知道了我那记忆中已经模糊的祖母竟然是兴化有名的王氏家族的后代。每一次说起那些往事,我那已经两鬓斑白的大伯,人们口中的“郭老”都会像个孩子一样神采飞扬,我知道那是他对历史文化的热爱,更知道那神色背后是他对家乡对脚下的这片土地深深的依恋。

说起地方历史文化研究,自然绕不过一位老人,“圈子”里的人称他为“郭老”。早在很多年前,当他还不是个老人的时候,这个名称就已经出现。一个“老”字,是对其人在专业成就方面的肯定。每次遇到不知其解的问题,他们都会说“去郭老家问问呗”。有人说他是兴化历史文化的“活字典”,没有什么是他不知道,想知道那些扑朔迷离的历史故事,找“郭老”。“郭老”全名郭保康,潜心研究兴化地方历史文化近20年,为兴化的史料搜集作出了巨大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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