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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们说说“思兢诈客、佐史诬裴”的故事（十七）

发表于讨论求助 2023-05-10 14:5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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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阴比事》案例故事改写

原文标点校释

思兢诈客

题目也就是“崔思兢以诈谋智取馆客，找到了崔宣的妾，从而避免了无辜者遭受杀身之祸”的意思。

介

绍

张行岌，武则天及唐中宗时曾任监察御史、侍御史。御史有多种，文中指监察御史，主管监督各级官吏，巡视郡县，纠察刑狱等。

唐朝则天时，有人向她告密，说是驸马崔宣谋反，武则天派御史张行岌审理此案。具体如下：告密者先把崔宣的妾诱引出来，然后把她藏匿不露，于是他向官府告发说：“崔宣的妾要揭发其谋反阴谋，可是被崔宣杀死了。”张行岌审理此案，但是找不到崔宣谋反的迹象、罪状，他如实向朝廷作了汇报。这下武则天发怒了，下令重新审理，可最终还是没有实证。武则天说：“找不到他的妾，怎么用来洗雪他自己？”张行岌为此十分焦急，就逼迫崔宣的家人加紧寻找其妾。这时有崔宣的堂弟崔思兢站了出来，他答应拿出大笔钱帛，向社会悬赏，广泛寻找崔妾的下落，可是一点信息也没有反馈过来。不过崔思兢也发现：每当崔宣家议事，那暂时拘押在狱中的告密者，就会立即知道讨论了一些什么，并且会采取相应的对策。崔思兢于是怀疑崔宣家内藏有其同谋策划者，他就扬言说：我一定要雇个侠客杀死告密者！崔思兢放话以后，就在翌日清晨伺候于官府门侧。果然来了个人，那是平时被崔宣所信任的馆客（门客），此人来到官府门前，给门吏递送了赂金，以此向告密者通风报信。崔思兢于是拦住那馆客，痛骂他说：“你这样无情地诬陷崔宣，我非要杀死你不可！”门客吓坏了，就引领崔思兢找到告密者的同伙那里，搜寻到了崔宣之妾，崔宣这才避免了杀身之祸。

郑克评说道：

张行岌在武则天时代酷吏掌权之时，能够不俯顺旨意，无故族诛无辜之人，即使一再受到责问，还是坚持自己的操守，所以终究能辩清冤诬。他也有过畏惧，然而他在畏惧之下，只是逼着崔宣家人赶快查访其妾下落而已，这就有别于因畏惧而丧失操守的人，难道不好说他是个贤人么！史书漏了记载其事，所以在此作了详细的叙述。

郑克还说：《疑狱集》没有著录出处，拿唐代历史考证此事，唐高宗三个女儿，唐太宗二十一个女儿，其驸马都没有一个姓崔的。唐高祖十九个女儿，其驸马有崔恭礼、崔宣庆。据传记：崔宣庆妻子是馆陶公主，她与赵瑰妻子常乐公主是亲姊妹。赵瑰任寿州刺史，越王李贞将举兵反武则天，给赵瑰写信书要求借通道，赵瑰准备答应他。常乐公主召见使者，勉励越王“舍生取义”。其后越王兵败，周兴劾赵瑰与公主连谋，都被杀害了。那么“宣”，是不是崔宣庆？他之所以被诬告，大概就是因为这个缘由吧。

佐史诬裴

题目也就是“佐史江琛诬告上级刺史的案件被张楚金侦破了”的意思。

介

绍

江琛其人不详。佐史，州刺史的属吏，官位为“从五品”。

唐朝湖州佐史江琛，拿到刺史裴光手写的制书稿子，他把其中文字切割下来，拼凑成一篇文章，冒充是裴光写给徐敬业的谋反书。这徐敬业以“匡复唐室”的名义，占据扬州起兵反抗武则天，后来他兵败以后奔逃入海，被部将杀害了。写给徐敬业的反书，哪还了得？佐史的诬告是要置人于死地的啊。武则天派去的御史前去核办此案，回奏说：“字是裴光所写的字，话可不像是裴光所说的话。”武则天前后派去三个御史，都不能作出裴光谋反的结论。于是武则天决定下令差遣善于判狱的人去审核此案，有臣下推荐张楚金堪当此任。可是等到张楚金去核办了，结果仍然与前人所回奏的一样。张楚金为此感到压力特别大，这些日子他的情绪很忧郁，很懑闷。有一天白昼，他向窗仰卧着，忽然有束阳光从窗外投射进来，他向着日光细看这封“反书”，这才发现那些字竟然是精细地拼凑粘贴而成的。张楚金抑制住喜悦，把江琛召来，要他亲手把“反书”投入器皿盛着的水中，眼看着信纸上的字一个个地四散开来，那诬告者江琛只好叩头认罪。后来，张楚金奉朝廷之命把诬告者江琛斩杀了。（原出《吴录》一书，后该书已佚，今见《太平御览》）.

郑克评说道：

这案子不是靠机智地推算就能够达到破解，有其一定的偶然性。荀子说过：“如今有人丢失了一枚针，整天寻找也找不到，后来找到了，可并非视力变得更加明亮了，而是低下头偶然看到了它。”心对于所思虑的事情也是如此，关键在有一片诚心，寻求之心不息。张楚金的研究案情，与此有什么不同呢？这也是他尽心办案的效验啊。

郑克还说：张楚金事迹见于《唐书张道源传》，楚金是其族孙。据传记考证，楚金在唐高宗仪凤初已升为刑部侍郎，到武则天垂拱初已历十年左右，资格、名望已经较高，还被推荐去审案，这里是有点疑问的。

思兢诈客

佐史诬裴

唐则天时，或告驸马崔宣谋反，勅御史张行岌（1）案（2）之。告者（3）先诱宣妾，藏之。乃云：“妾将发（4）（其谋，而宣杀之。”行岌案而无状（5）。则天怒，令重劾，终无实。则天曰：“不获妾，何以自雪？”行岌乃逼宣家访妾。宣再从弟（6）思兢，多致钱帛募之（7），略无所闻。而宣家每议事，则狱中告者辄知。思兢疑宣家有同谋者，乃诈曰：“须雇侠客（8）杀告者！”语了，遂侵晨（9）伺于台（10）侧。有馆客（10）素为宣所信任，乃至台，赂门吏（11），以通告者。思兢因骂曰：“若陷崔宣，必杀汝矣！”乃引思兢于告者之党（12），搜获其妾，宣始得免。

校注

（1）御史张行岌：御史有多种，文中指监察御史，主管监督各级官吏，巡视郡县，纠察刑狱等；张行岌，唐中宗时任侍御史。

（2）案：查办。

（3）告者：告状的人。

（4）发：告发，告密。

（5）无状：没有迹象，找不到线索。

（6）再从弟：同一个曾祖父的堂弟。

（7）募之：悬赏广求之。

（8）侠客：指为不平之事能够拔刀相助的人。

（9）侵晨：凌晨。

（10）台：泛称官府、衙门，这里指官府。古代从县以上称“台”的很多。

（11）馆客：唐时门客的别称，宋时则是教育童蒙子弟之师的专称。这里指门客（门下的食客）。

（12）门吏：守门的小吏。私家的守门人（阍人）也称门吏，崔宣作为驸马，私邸也应有门吏。

（12）通告：这里指通风报信。

（13）党：同伙。

《折狱龟鉴》编撰者郑克曰：“行岌当酷吏任事之时，独不顺旨妄族平人，虽再被诘责，亦全其所守，故卒能辩诬也。其不及徐有功者，未能无惧耳。然其惧也，但逼宣家访妾而已，则异乎惧而失守者，可不谓之贤哉！史逸其事，故备言之。”

又：“旧不著出处。以唐史考之，高宗三女，太宗二十一女，其驸马皆无崔姓。高祖十九女，其驸马有崔恭礼、崔宣庆。传言：宣庆妻馆陶公主，与赵瑰妻常乐公主姊妹也。瑰为寿州刺史，越王贞将举兵，遗瑰书假道，瑰将应之。主进其使，语以勉王“舍生取义”。其后王败，周兴劾与主连谋，皆被杀。然则宣岂宣庆耶？其或诬告，殆以是欤？”

唐湖州佐史江琛（1），取刺史裴光制书（2），割取字，合成文理，诈为徐敬业（3）反书以告。及差使推之，款云（4）：“书是光书，语非光语。”前后三使，并不能决。则天令差能事人（5）劾之，曰：“张楚金可。”及劾之，仍如前款。楚金忧懑，仰卧向窗。日影透窗，向日视之，其字乃是补葺（6）而作。因令琛取书，投于水中，字字解散。琛即叩头伏罪。奉敕（7）斩之。

校注

（1）琛：读chēn。江琛其人不详。

（2）裴光制书：裴光其人不详，制书，《朝野佥载》作“判书”，这里是指公文文牍一类。

（3）徐敬业：唐代功臣后裔，累官眉州刺史，袭世爵英国公，唐中宗嗣圣元年坐赃贬为柳州司马。后以匡复唐室为名，据扬州起兵反武则天，兵败奔逃入海，被部将杀害。新旧《唐书》均有传。

（4）款云：指汇报的话语。

（5）能事人：这里指办案高手。

（6）补葺(qì)：这里指拼贴粘连。

（7）敕：朝廷所下之令。

《折狱龟鉴》编撰者郑克曰：“此非智算所及，偶然见之耳。荀卿有言：“今夫亡针者，终日求之而不得，其得之非目益明也，眸而见之也。”心之于虑亦然，要在至诚求之不已也。楚金之求狱情，何以异于此哉？是亦尽心之效也。”

又：“（张）楚金事迹，见《唐书张道源传》，乃其族孙也。以传考之，楚金仪凤初进刑部侍郎，至垂拱初凡历十年，资望已高矣，犹被荐推事，斯亦可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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