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束鲜花寄托哀思
一次次鞠躬表达感恩
前天下午,清明临近之际,五乡中学的20多名师生带着鲜花,来到5公里外的徐荣根和徐周阿花的墓前祭扫。
从2004年起,过去13年的每一个清明时节,一届届学子都是陪着徐周阿花老人来这里看望徐荣根,直到今年2月23日,101岁高龄的徐周阿花在上海病逝。
经历60多年的分离后,两位老人又一次团聚了。而他们“为家乡的教育事业尽绵薄之力”的约定,早已成为义乡鄞州最美的符号。
时光倒转回1987年的清明时节,一位穿戴整洁、精神饱满的老人走进五乡中学。她就是徐周阿花,江苏扬州人,她的丈夫是鄞州五乡人徐荣根。
当时的五乡中学,在蟠龙村扎根20余载,校舍简陋。除了1980年落成的一栋三层教师宿舍楼(后改为学生宿舍)和1986年落成的一栋四层教学楼外,其余教学用房都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建造的平房,因硬件落后,学校面临被撤并的危机。
▲徐荣根教学楼早期照片
这一年,徐周阿花通过侨务部门向五乡中学捐资1000万日元(按当时汇率折算约30万元人民币),用于建造一幢四层的大楼。
是年10月,“徐荣根教学楼”奠基,次年3月建成,11月19日举行了隆重的落成典礼。这是一幢多功能教学楼,内设图书室、实验室、办公室和教室,投用后大大缓解了学校教学用房紧张的局面。
▲徐荣根教学楼工程石刻碑
在大楼落成仪式上,大家纷纷向老人表示感谢。徐周阿花却连连摇手:“不要谢我,应该由我感谢你们,因为你们帮我做成了这件事,而且做得这么好,完成了我先生的遗愿!”
为家乡的教育事业尽绵薄之力,是徐荣根生前的愿望。
1942年,26岁的周阿花登上了前往日本的邮轮。在东京,她与同样背井离乡、上世纪30年代就在日本漂泊的徐荣根相识,两人很快坠入爱河,步入婚姻殿堂,从此,妇随夫姓。
夫妻俩早年在一家饮食店打工,后经努力,经营起两家名为“鹤阳楼”的中华料理店。
▲徐周阿花在料理店门口留影(上世纪60年代,摄于日本)
上世纪50年代,店铺生意日渐红火,而徐荣根却不幸英年早逝,膝下未有子女。临终时他留下遗言:“日后如有能力,当为祖国家乡的教育事业尽绵薄之力。”
此后30年,徐周阿花独自一人操持家业,勤劳节俭,积累了一点钱财。上世纪80年代,年事已高的徐周阿花将店铺转让,回归祖国。
徐周阿花绝非富商,却以报效桑梓为己任。除了捐建徐荣根教学楼,1994年,她又向五乡中学捐赠了2万元人民币。学校设立“徐周阿花教育基金”(后改称“徐荣根奖学金”),用来帮助贫困学子,奖励优秀学生,至今已有20多届学生3000多人次获得过该奖学金。
▲1994年11月,徐周阿花和时任校长郑时园(左)等人在徐荣根教学楼前合影
1994年清明节,徐荣根先生的骨灰被迁至宝幢安葬,叶落归根。徐周阿花为此出资修建象鼻山墓道,这是她在五乡镇内的第二处捐资项目。此后,只要身体条件允许,徐周阿花总会在每年清明前后来五乡,一来祭扫先生墓地,二来看看五乡中学的师生,并屡屡向学校捐资,从1990年至病逝,捐款、捐物总额近20万元。
▲象鼻山荣根路,是一条通往徐荣根墓的石阶路,也是徐周阿花在五乡的另一处捐赠。
2009年,五乡中学告别了蟠龙村,迁入位于工业园区的新校址。使用了20多年的徐荣根教学楼随即被拆除。这个变迁无意间成为一位老人的痛楚。
▲老校区最后一届学生在徐荣根教学楼上课(2009年6月)
新校迁建工程竣工后,念徐氏夫妇的贡献与精神,学校在新校舍中选了一幢楼,命名为“徐荣根实验楼”。徐荣根夫妇捐资造楼的故事在新校区继续传颂。
▲徐荣根实验楼外观
2016年,60周年校庆前夕,五乡中学校长楼力敏和书记王国云专程前往上海看望徐周阿花老人,这是校领导的首次回访。在高楼林立的大上海,老人寒酸的居住环境令他们震惊:在一幢陈旧的居民楼里,老人和两个90多岁的妹妹同住在一套仅有七八十平方米的房子里,室内陈设极其简单,一台笨重的显像管彩电闪烁着色彩失真的画面,仿佛向人们诉说着主人家的沧桑岁月。
▲徐周阿花女士与五乡中学1987年以来的六任校长的合影。(左起:王耀鹤、周钧、严惕非、郑时圆、俞鹏年、楼力敏)
老人对自己克俭,对先生家乡学校的捐献却是倾尽所有。2016年11月19日,五乡中学60周年校庆日,徐周阿花以100岁的高龄履约而来,在轮椅被推向体育馆主会场的那一刻,她成为校园最美的风景。那天,老人动情地说:“资助五乡中学,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有意义的事。”
▲2016年11月19日,徐周阿花出席五乡中学60周年校庆
斯人已逝,风范长存。人们不会忘却徐荣根夫妇,在五乡中学的校史陈列厅里,名誉校友徐周阿花的事迹被放在了显要位置。今年春天,学校又在徐荣根实验楼举办“平凡的伟大——徐荣根夫妇事迹展”。
“这是一份真挚情感,一段美好回忆,更是一次感恩教育。”校长楼力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