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瘦：“文人武肚”杂谈|杂文

在别人眼里我可能就是一个文人，我并不害怕自己是这样一个形象，但也不热切于做一个文人。原因是，我看了作为文人的钱钟书先生的一篇《论文人》，他说，“文人对于自己，有时比旁人对于他还看得轻贱；他只恨自己是个文人，并不惜费话、费时、费纸来证明他不愿意做文人，不满意做文人。”先生可谓是刻薄的，也是透彻的。我其实并不是一个文人，却喜欢像文人一样，写一些文章，这似乎就有“费”的表现，常常“费话”“费时”，当然我不再“费纸”，现在有电脑、网络，我费的更多是电和电脑本身折旧损耗。我甚至还不知道这是一种浪费。

关于文人的俗语很多，却大多不是谀辞，倒像文人的刻薄来刻薄文人。“文人武肚腌臜嘴”，说的是世上有一种人，身为文人，饭量堪比武夫,说话却肮脏无比； “文人武肚猪哥屌”；“文人武肚纸肩头”，说的是文人吃得多，扛不了担了，肩膀不够硬；文人，好吃，还吃得多，吃得多了就思淫欲，像种猪一样性欲是没有穷尽的。俗语便是群众所创造的，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关于文人的这些俗语应该是比较准确的，可以说也道出文人的本质。有必要说明的是，我这里所说的文人局限于男性文人，有看《废都》的朋友应该知道庄之蝶，他便属于性欲旺盛的一类。

先“文人武肚腌臜嘴”。文人，懂文之人，知道的东西可能比常人多一些，或者说知道的文字（语言）比别人多一些，上半身的积累多少，也就方便于用不一样的词语来表达全身，甚至是别人无法表达的下半身。农村的女人如若想向男人借根棍子的话，必定会被“文人”占了便宜。他可能说，我的棍子是老婆的，怎么能够借给你，要借给你得不让我老婆知道。文人估计可能这样来获取下半身无法达快的嘴上的下半身的快感。这本质上，就是一种“腌臜”的表现，起码在群众的眼里看来是如此的。

语言似乎是具有无限可能的，特别是中国文字，在文字的身上要多高雅就有多高雅，要多低俗就有多低俗，要俗得雅就俗得雅，要雅得俗就雅得俗。但是，我相信大多数文人在日常言语之中，多是俗的表现。俗是什么，是“人”和“谷”，是人的粮食的关系，所以每日必备，每日必需，再高雅的文人也仍然离不开俗。如南朝时的一首《碧玉歌》：“碧玉破瓜时，郎为情颠倒，感郎不羞郎，回身就郎抱”，什么是“破瓜”，“破瓜”就是“”。还有一首不知名的诗歌：“携手揽腕入罗苇，含羞带笑把灯吹。金针刺破桃花蕊，不敢高声暗皱眉”。“金针刺破桃花蕊”我想不说人家也能明白。元稹的《会真诗》更甚：“无力慵移腕，多娇爱敛躬。汗流珠点点，发乱绿葱葱。”这首诗无疑是一幅勾人魂魄的春宫图记得有一位老者说过“有些事可做不可说，有些事可说不可做。其实房中之事，一般是不可拿来说的，可是文人不同，这”不可说”之事他们经常要说，还想尽方法去说好。所以文人之雅语也无非是俗语，而且似乎以俗下半身为上半身，难免有“腌臜”之嫌。

文人口里笔下所描绘的无非声与色，而文人的行动呢？文人的“好色”常常被美言为“风流”。历史上，李白出游喜欢带上——“携妓而行”；白居易养有家妓樊素和小蛮——“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便是写此二人；杜牧没有他们那样好命，但觉得“玩色“是一件自豪的事，他的著名诗句：“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便是佐证；当然最出色的是柳三变了，在青楼居然能混出个“众名姬春风吊柳七”，这确实是文功与嫖功的最高体现。现当代的文人也如此，人们不是常说“文人自古皆好色,好色莫若郭沫若”， 郭沫若就是一个代表，中国老婆、日本老婆，中日都“日”，自己还辩解说“好色，应该是对人体造型美的欣赏，对青春活力的欣赏，它有严格的精神境界”，可是，他真的有那么高的境界吗？他的日本老婆都带着孩子找到中国来，境界高为什么不来个“坐怀不乱”？所以，文人的好色不是语言上，行动上也是如此的，“文人武肚猪哥屌”不假。

文人热衷玩玩、弄弄文字和女人，却不乐于此外的事。王维《山中示弟》：“莫学嵇康懒，且安原宪贫”。嵇康就是一个极度懒惰的文人，他“卧喜晚起”,“不喜吊丧”,“性复多虱，把搔无已”。文人本色是眼高手低、架子大胆子小，只肯动口不肯动手：做工怕累，务农怕苦，当兵怕死，科研怕难，经商怕险……要吃肉尚不肯亲自动手杀生，尚且要弄出个冠冕堂皇的“君子远庖”。古时文人皆“学而仕则优”，读书就是正道，干杂活就是不务正业，可以说读好书，当个官，搞抢劫，喜欢不轻轻松松就搞到钱，搞到色。文人是最害怕担子重的，身体上如此，心理上也如此。现在当权者，可以说是也是属于文人（有文化的人），没有比他们更懂得推卸责任的，上一级应该承担的责任发个文件说你们这方面要做好，下一级再向下一级说这方面要做好……一旦出事了，谁没做好，追究起责任来，都说有布置落实，却全都是落实在一纸公文上。这方面就不便举例了，我只想说文人怕承担，不敢担当。俗语中的“文人武肚纸肩头”更是真实不虚的。

当然，文人也不全都是下流、无耻、无能的，还是有许许多的在做着“侠客梦”的正义之士，有许许多多超然物外高洁志士。可是，现实中我们见过的、听到的不多，他们已经属于稀有。但有总比无好，越在黑暗的角落某光芒定然越给世界带来希望。

2014.1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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