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画里有哪些奥斯卡级金牌配角？

画事君说

《中国古代书画图目》这套书可不简单，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时期鉴定小组历时八年在全国普查古代书画之后编撰而成的一套工具书，能在这上面留了名字的古画，真假基本就没有异议了。

《中国古代书画图目》

《中国古代书画图目》内

当时的鉴定七人小组成员全部是国内书画鉴定界的元老级人物，年纪几乎都是七十岁以上。全国的古书画有好几万件，这些鉴定大师们一件一件地看过去，对于没有啥异议的书画大家都不说话，那就算通过了；对于有异议的古书画，大师们各自发表个见解，不做过多争论（也是没时间争论），这些异议也留在《中国古代书画图目》中，所以这套著录书画的工具书可以说是如今书画鉴定界的法宝，既可以拿来做鉴定的教材，也可以作为工具书来查找市面上的拍品。

左起：谢辰生、刘九庵、杨仁恺、谢稚柳、启功、徐邦达、傅熹年

而劳继雄在年轻时跟着鉴定小组在全国各处观摩古画，记载了谢稚柳、启功、徐邦达等鉴定大师的评语，终于编成了《中国古代书画鉴定实录》，这本书上著录的书画，更加详细和全面。

劳继雄《中国古代书画鉴定实录》

《中国古代书画鉴定实录》内页

下面我们要说的这些古代书画，全部都能在这两本工具书上找的到。这些古代书画虽然不如那些上亿的大件儿光芒耀眼，但也有足够的内蕴光华等待世人去欣赏和发掘。

古代没有今天这样方便的图像复制技术，今天看到什么好画儿，拿出手机，随手一拍，回家就可以继续看。但古代呢，你想拿回家继续看，那要么把原作拿走，要么花三个月去摹一张（还无法一模一样）。因此，能看到画儿，是画出好画儿的最大前提。因此，古代的好画家，往往都是有各种亲戚关系——家属亲戚随时看画方便。比如吴大澂的孙子吴湖帆，文征明的儿子文彭、文嘉，米芾的儿子米友仁，张大千的兄弟张善孖……

今天，我们这里要说的是明代顶级收藏家项元汴的曾孙项奎的这张《夏木虚堂图》。

项奎 《夏木虚堂图》

0328 项奎 夏木虚堂图

立轴 水墨绢本

尺寸 163×45.5cm
估价 RMB 900,000-1,800,000
著录：
1.《中国古代书画图目》第十二册P350，沪9-42，文物出版社1986年。
2.《中国古代书画鉴定实录》第四册P1861，中国出版集团东方出版中心2011年。
款识：项奎并题。
钤印：子聚（朱文）、臣奎 （白文）、博雅（朱文）
鉴藏印：晚晴楼许氏收藏（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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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守一点说，项元汴收藏的书画分量，可以与故宫的收藏抗衡，今天的什么收藏家都难以望其项背，就连仇英这样的大家，也是在项元汴家看了十几年的画，才有了后来的一代圣手。

作为项元汴直系亲属的项奎，自然也是看过无数家里的好东西，眼光和底蕴不同凡响。项奎的作品是正宗的南宗一路，他的皴法来源于董巨的长披麻，构图也是典型的三远法，不出奇，只求正；不出新，只求雅，这就是明代最伟大的收藏家的家传气度——阅尽千帆，平淡是真。

项奎 《夏木虚堂图》局部

观唐皕榷拍卖中还有一件扇面《春塘鸭嬉》，是明代画家袁尚维和赵璐合作绘成的。袁尚维画的是景物，赵珣画的是扇面中间的鸭子。

这两人在画史上都没什么名气，但出手却不俗，惹人联想，他们到底是谁？

袁尚维、赵璐合作 《春塘鸭嬉》

0458 袁尚维 赵璐 春塘鸭嬉

扇面 设色金笺
尺寸 16.5×47cm
估价 RMB 200,000-400,000
著录：
1.《中国古代书画图目》第一册P318，京1-042，文物出版社1986年。
2.《中国古代书画鉴定实录》第一册P15，中国出版集团东方出版中心2011年。    
款识：袁尚维。赵璐。
钤印：□天（白文）、璐（白文）
题跋：案《画史汇传》有袁尚统，称其山水浑厚，人物野放。而无尚维。有赵珣，称其花鸟凫雁，娟韵可观，而无璐。恐尚统与尚维，珣与璐皆兄弟行。彭朗峰未及收入也。此扇取法宋人，意境闲远，置诸林良吕纪周之冕之林，正自未易轩轻。孝同记。 钤印：晴庐藏扇（白文）、孝同秘玩（朱文）
鉴藏印：惠均长寿（白文） 、晴庐（朱文）
说明：惠孝同题。北京故宫博物院退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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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璐画的鸭子

我们发现扇面的一侧有惠孝同的题跋。惠孝同曾经拜金城为师，擅画山水，在古书画史方面造诣颇深。

他的题跋很有意思：“案《画史汇传》有袁尚统，称其山水浑厚，人物野放。而无尚维。有赵珣，称其花鸟凫雁，娟韵可观，而无璐。恐尚统与尚维，珣与璐皆兄弟行。彭朗峰未及收入也。此扇取法宋人，意境闲远，置诸林良吕纪周之冕之林，正自未易轩轻。孝同记。”

这段话的意思就是说画中作者袁尚维和赵璐虽然在画史中寻不见名字，但根据画风和姓名，很可能是袁尚统和赵珣的兄弟。惠孝同的猜测是有一定道理的，毕竟在中国古代，画家的兄弟子侄辈也特别容易成为画家。

袁尚统是明代的著名画家，画风对朝鲜人影响很大。赵珣也是明代以花鸟知名的画家。他们的风格和这件扇面还真的比较相似。比如袁尚维那种短促、平直而略显干涩的笔墨在袁尚统的作品中也常常出现，要说两人是亲兄弟，可能性还真不小。

 
《春塘鸭嬉》中袁尚维的作品局部
 

袁尚统《寒鸦图》局部

中国古代绘画，粗粗一看都差不太多，但只要深入钻研，便会发现个中差异。，错不在我们的长相，而在外国人的眼睛。如果你觉得古代绘画都一个样子，那么错不在画，而是你不懂中国画。

比如这件陆嶙的《仿巨然山居图》。陆嶙也是清代的一个小名头画家，现在没多少人知道他，其实在清代，他也是在地方上名噪一时的大画家，那种温润而绵密的皴法，是清代山水画家的典型特。

陆嶙《仿巨然山居图》

0330 陆嶙 仿巨然山居图

立轴 设色绢本

尺寸 85.5×35.5cm
估价 RMB 80,000-120,000
著录：
1.《中国古代书画图目》第八册P342，津6-178，文物出版社1986年。
2.《中国古代书画鉴定实录》第七册P3195，中国出版集团东方出版中心2011年。
款识：仿巨然山居图，陆嶙。
钤印：松江（朱文）、陆嶙之印（白文）、秋崖（朱文）
林止题诗堂：翠嶂丹林得地幽，浓铺澹抹似营邱。于今江上愁烽火，此是天南何种秋。巨然巨制高乃汉，难得秋崖笔肖真。我自披图愧涧谷，劳尘十丈苦留人。子厚先生属题陆秋崖山居图，为赋两绝以奉笑粲。壬申孟陬三月林止。 钤印：沈冥（朱文）、林止之玺（白文）、霜琼堂（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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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功夫，其实比项奎要更加稳健扎实，气格也偏于绵润，从局部上，我们就能看出，都是墨笔山水，他们的细节处理，各有味道。

项奎 《夏木虚堂图》山体皴法

陆嶙《仿巨然山居图》山体皴法

我们再看这张査士标的这件《清溪水阁图》，仔细体味其中笔墨，既有弘仁的潇散洗练，又有董其昌的生秀之气，但与董其昌和弘仁都不一样，其中清逸之趣，确是自家心法。这段话说起来好像套话，但配上图，细细理解，就知道是有他的道理的。

査士标《清溪水阁图》

0331 査士标 清溪水阁图

立轴 水墨绫本
尺寸 163.5×48cm
创作年代 1657年作
估价 RMB 4,000,000-8,000,000
出版：《中国古代书画图目》第八册P250，津5-08，文物出版社1986年。
著录：《中国古代书画鉴定实录》第七册P3154，中国出版集团东方出版中心2011年。
钤印：士标之印（白文）、二瞻（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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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査士标《清溪水阁图》局部

（右）弘仁《天都峰图轴》  南京博物馆藏

査士标在清代初期算得上是海内知名的大画家了，说他是小名头，其实是跟董其昌这样的大腕相比罢了。

这件《山水》立轴上有査士标自题诗：“满径松杉处翠微，云亭临水坐忘机。卷帘无数青山入，时有霜红映夕晖。”

査士标年少时跟着董其昌学了不少把式，尤其是他的书法，从董其昌那里取法最多，董字的那种生拙之趣被査士标学的很到位。本幅书法风姿绰约，能看得出来，査士标的确是得了董其昌的真传。

査士标《清溪水阁图》题诗

晚明时期的董其昌，是大师级的人物，对后来的书画家影响巨大。査士标当然是董其昌的信徒之一，此次观唐皕榷拍卖中的另一件山水画——《秋山策杖图》的作者杨文骢，在画风上也追随着董其昌。
 

杨文骢(1596-1646) 《秋山策杖图》

0329 杨文骢 秋山策杖图

立轴 水墨纸本

尺寸 106.5×45cm
创作年代 1634年作
估价 RMB 300,000-600,000
著录：
1.《中国古代书画图目》第二十一册P381，京1-2961，文物出版社1986年。
2.《中国古代书画鉴定实录》第二册P574，中国出版集团东方出版中心2011年。
款识：甲戌冬为骏公道兄画，骢。
钤印：杨文骢印（白文）、龙友（朱文）
题跋：
1.龙友此图，笔墨圆润，士气作家俱备，大类王叔明青弁图，妙绝妙绝。董其昌题。
钤印：董氏玄宰（白文）、宗伯之章（白文）
2.乱山无复见青松，纯是流泉按晓钟，人到树荫影空壁，小桥直上对衣虹。径山七十有六。 钤印：圆信（白文）、雪峤信（白文）
鉴藏印： 谢氏珍藏书画印（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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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文骢在他活着的时候名气就不小，是晚明的“画中九友”之一，从这张画来看，杨文骢的山水画在经营布置上是有新奇独到之处的，其中山体的形态和董其昌的一些作品有异曲同工之妙。比如画中最上面那个向天劈成两半，中间裂成一个大豁口的山形，在董其昌的作品中也出现过。

杨文骢《秋山策杖图》局部

董其昌对杨文骢的评价特别高，在《山水移引》中也称他的画“有宋人之骨力去其结，有元人之风韵去其佻……观止矣。”意思是杨文骢的画有宋人的骨力，但去掉了宋人僵结板滞的地方，有元人的风韵，但去掉了元人轻佻的地方，看他的画就够了。——我感觉董其昌有点刷人情卡的意思。

在这张《秋山策杖图》上，董其昌也写了题跋，大概因为有了例证，措辞相对来说就客观一点了：

“龙友此图，笔墨圆润，士气作家俱备，大类王叔明青弁图，妙绝妙绝。董其昌题。”这样的赞誉出自董其昌之口，也着实说明了杨文骢的实力。
 

《秋山策杖图》上的董其昌题跋


董其昌山水画局部

前面说的几件山水画的路数都比较正，属于南宗画派的正脉。但是中国画史中永远也不缺少那些敢于走野路子的“人才”。总有画家对中正平和的画风感到厌倦，比如明代的浙派，清代的扬州八怪……的确，画风离奇是出名的捷径，但是也有一些小名家，他们的画风更加个性，看起来非常有趣。比如清代张经的这件《秋涧奔泉》扇面。

张经 《秋涧奔泉》

0457 张经 秋涧奔泉

扇面 设色金笺

尺寸 17.5×54cm
估价 RMB 120,000-180,000
著录：
1.《中国古代书画图目》第一册P370，京12-359，文物出版社1986年。
2.《中国古代书画鉴定实录》第一册P235，中国出版集团东方出版中心2011年。
款识：庚午四月，图奉廷翁道长兄先生博正。张经。
钤印：张（白文）、经（白文）、草亭（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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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经是清代的小名家，画风有一点像明代的陆治。用笔尖而利，迅捷中不失生动。

扇面的构图也比较奇诡，中间的蜿蜒飞泉将画面切割成两部分，飞泉的上游被横桥遮掩，其蜿蜒之势与画幅上半部分的山势连在一起。整个画面圆转的态势充满了动感，这样的构图在古代绘画中是比较罕见的，可见画家的确是费了一番巧思。
 

张经 《秋涧奔泉》局部

中国书画史上真正的大师掰着指头就能数的过来，大师和小名家之间其实也隔了数层，这就像一座金字塔，越往上走人数越少，距离金字塔尖最近的那些人，我们管他们叫准大师。

准大师的数量其实并不多，比如清代中期的费丹旭（1802年1月29日—1850年12月4日），就算得上是准大师了。费丹旭专攻人物画，有清一代，除了清初的陈洪绶、禹之鼎，清末的任伯年，再往下排，就是费丹旭了。

这件《书森小像图》画的是一位名叫书森的文士。费丹旭在画幅的右下角题了一小行字：“丙午十一月十日，西吴费丹旭写照。”画面中的左上角是另一个画家的题字：“书森二兄属，晓廷钱聚朝补图。”

钱聚朝是和费丹旭同时期的画家，擅长画花卉。这张画其实是二人合作完成的，费丹旭画的是人物，钱聚朝补景。两个人各自将最擅长的本事使了出来。
 

费丹旭、钱聚朝合作《书森小像图》

0308 费丹旭 钱聚朝 书森小像图

立轴 设色纸本
尺寸 106×32cm
创作年代 1846年作
估价 RMB 500,000-800,000
著录：
1.《中国古代书画图目》第一册P176，京10-165，文物出版社1986年。
2.《中国古代书画鉴定实录》第一册P110，中国出版集团东方出版中心2011年。
款识：书森二兄属，晓廷钱聚朝补图。丙午十一月十日，西吴费丹旭写照。
钤印：晓楼书画（白文）、钱聚朝书画印（白文）、淆上九十九峰樵者（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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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丹旭的名气比钱聚朝大多了。他的人物画以仕女为多，专门的写生小像倒还是少数。这件作品展示出费丹旭扎实的人物造型基础和写实能力。放大了看人物的面庞，神情俱在，生动至极。
 

费丹旭、钱聚朝合作，《书森小像图》局部

中国古代的人物画，无论脸画得多么写实，衣服都是简单勾线，这也是明代曾鲸波臣派的影响。但要的就是这几笔最简单的线条，才能看出画家的实力。费丹旭不俗的笔墨和造型功夫，就在流利细劲的勾线中表现出来。
 

费丹旭、钱聚朝合作，《书森小像图》局部
   

这次拍卖中出现的作品中，还有另一位准大师级人物，就是成亲王永瑆。

永瑆是乾隆的第十一个儿子，与翁方纲、刘墉、铁保并称清中期书法四大家。永瑆虽然写得一手好字，但他为人吝啬刻薄，对下人从来都没有好脸色，所以世人对他的人品评价并不高。

不过我们并不能把人品和书品完全等同起来，单看永瑆的书法，端正清丽、劲俏流畅，那种皇室的雍容气度跃然纸上，他的字，既有赵孟頫的秀气，也有欧阳询的骨法。
 

永瑆《司马长卿喻巴蜀檄》

0418 成亲王永瑆 楷书《司马长卿喻巴蜀檄》

册页（八开）纸本
尺寸 6×9cm×16
创作年代 1820年作
估价 RMB 80,000-120,000
著录：
1.《中国古代书画图目》第十二册P331，沪7-0776，文物出版社1986年。
2.《中国古代书画鉴定实录》第四册P1731，中国出版集团东方出版中心2011年。
款识：嘉庆二十五年七月，成亲王书。
钤印：永瑆（朱文）、诒晋斋（白文）
鉴藏印：铁床道人珍藏（朱文）（2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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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幅作品写的是司马相如的《喻巴蜀檄》，司马相如的传世名作。

汉武帝时期，一个叫唐蒙的官员到巴蜀地区征发当地的老百姓作吏卒，搞得鸡飞狗跳，老百姓惊恐不已。汉武帝知道之后就让司马相如去巴蜀责难唐蒙，安抚民心，于是司马相如才写了这篇《喻巴蜀檄》。

永瑆写下这件东西的时候，是嘉庆二十五年（1820），此时的永瑆已经六十九岁，正是人书俱老之时，但字体的结构，用笔的力度，仍然是在掌握之中。

永瑆像

清代中期，书坛的整体面貌趋向于流利秀美，帖学之风弥散朝野，但也有人尝试着剑走偏锋。

比如扬州八怪之一的郑板桥的书法，参以隶书的波磔、篆书的结构、行草的用笔,创造了一种称“六分半书”的奇怪书体，号称创造一种“乱石铺街”的美学风格。

这路数可是与上文的永瑆截然相反，在清代人看来，作秀的成分实在太多。不过，郑板桥并非不能写正常的书法，中国古代，大凡是经过科举考试，有过一官半职的人都能够写一手像样的毛笔字。郑板桥是正儿八经的乾隆元年进士，写一手像样的馆阁体不在话下。只是辞了官之后专门以书画为生才变了风格。有时候他写的字还算端正。这件《楷书手记》，就表现出他那种比较正常的书法风格。

郑燮(1693-1765) 楷书手记

0395 郑燮 楷书手记

手卷 纸本

尺寸 31.5×129.5cm
创作年代 1735年作
估价 RMB 2,000,000-3,000,000
著录：
1.《中国古代书画图目》第六册P334，苏21-25，文物出版社1986年。
2.《中国古代书画鉴定实录》第五册P2335，中国出版集团东方出版中心2011年。
3.《丹青纵横——杨州画派特展图录》P129.
款识：雍正乙卯小春月书似，翼周年学先生清赏，楚阳板桥小弟郑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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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仔细看，这件作品字里行间还是透露着些许“疯魔”的迹象。尤其是那种忽大忽小的字体变化，暗示出郑板桥不羁跳宕的内心世界。
 

《楷书手记》局部

此手卷后还录有李炳竹、姜炜、薛廷瓒的收藏跋文。李炳竹是清代瑞安画家，擅画兰竹。姜炜是清乾隆年间著名篆刻家。薛廷瓒，字敬居，工书法。这几个人的艺术成就虽然比不上郑板桥，但也都算是清代的小名家了。

《楷书手记》后的小名家题跋

清代乾隆元年的进士的书法如此耀眼，明代崇祯元年的状元书法自然也是人中翘楚。这次观唐皕榷拍卖中有就有一件明代崇祯元年状元刘若宰的扇面。
 

刘若宰(1595-1640) 行书七言诗

0456 刘若宰 行书七言诗

扇面 金笺
尺寸 15.5×52.5cm
估价 RMB 500,000-800,000
著录：
1.《中国古代书画图目》第一册P365，京12-136，文物出版社1986年。
2.《中国古代书画鉴定实录》第一册P459，中国出版集团东方出版中心2011年。
款识：孙泰器尊公寿似葆原词宗正，刘若宰。
钤印：刘若宰印（白文）
录文：凭催深漏坐流连，岁月悠长莫问天。小聚贤星五百里，一杯春夜八千年。生儿贵领瀛洲长，拜父尊同太上仙。再四进觞忘祝鲠，爱翁满酌复醒然。
说明：明崇祯元年（1628） 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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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董行里简称明代的文物为“粗大明”，说明明代艺术品比起其他时代，普遍有一种粗放的感觉。“粗大”一词并非是贬低之语，而是说艺术风格里有一种粗犷的成分。

对于明代顶级的艺术，比如文征明、祝允明等人的小楷，自然不能用“粗大明”来概括，但就总体而论，明人的书法确实比清代人更加粗放一些，这和时代气象有关。

所以我们看明人的草书，成就比清代人其实更高。下面是一件明代小名家卢贽的草书扇面，其中的个别笔画具有章草的特征，用笔自然飞动，气神完足。有明一代，书法家还能够写点儿章草，到清代，书法家中的章草笔意就越来越少了，毕竟章草是一种不好写的书体。

卢贽( 明) 行书七言诗

0455 卢贽 行书七言诗

扇面 金笺
尺寸 18×57.5cm
估价 RMB 300,000-500,000
著录：
1.《中国古代书画图目》第六册P294页，苏14-03，文物出版社1986年。
2.《中国古代书画鉴定实录》第五册P2377，中国出版集团东方出版中心2011年。
款识：沧浪诗，书似冲宇仁翁。蕹园卢贽。
钤印：卢贽（白文）
录文：为有夜饥北风寒，且折梅花耐醉毵。明日桐庐潮去远，孤帆天际若为看。十年心事两蹉跎，南北东西别恨多。今日尊前重把手，相看争奈白发何。江上谁家吹笛声，月明霜白不堪听。孤舟万里潇湘客，一夜归心满洞庭。日暮黄沙壁岸平，江心风浪暗冥冥。南康一望无由到，愁杀舟中指落星。
说明：镇江文物店旧藏。卢贽，字公雄，江宁人。工四体书，笔法遒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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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书画的历史是丰富而复杂的，如果只关注那些顶级的大师，难免会使得我们的视野狭窄而单一，忽略掉这些小名家的吉光片羽，忘记了艺术史的样子，其实有着更多的可能。近代大师黄宾虹就很喜欢研究明清时期一些小名家的奇怪路数，因为他知道，那些看似无名的作品之下，往往掩盖着莫名的神奇光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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