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扬城廓 | 张寄伯:奉朱自清先生的乡结

发表于 讨论求助 2023-05-10 14:5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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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朱自清先生的乡结 
张寄伯


        朱自清先生是扬州人,是他写于1946年9月的散文《我是扬州人》自定的。朱自清实话实说的谈了他的身世、家庭,并在扬州立了祖茔,说他的家人“生于斯,长于斯,歌哭与斯”。我也是扬州人,如果医院的资料保管完好,可以查阅到的。我无意攀附这样的名人,而是读过他的一些散文,而爱上了这类文字。自然,出于崇敬,也生出点自傲。

        自从换了住处以来,晚间散步也换了地方。过去的家,在玄武湖的东岸,走5--10分钟就到了湖边公园,散步享受着徐徐的晚风,在树的婆娑和花的芬芳中,在夜色的迷蒙和月的圆缺中感悟生活。可是一冬春的风沙雨雪天,就没有了好去处。所幸附近有两个大超市,一为“苏果”,一为“家乐福”。妻发现了逛超市也可带散步,一举两得,就乐在其中。我有些无趣,可风雨天也奈何不了,趋同一致的行走,腿就像灌铅一样,和妻提出,各自为主的逛,超市的最后一道门我管。“苏果”除了堆积如山的商品还是商品,而“家乐福”还有些文化品味,一偶有书柜,可以在里面看书。也就心安理得了。

        书架上摆放的书,也是一个潮流、时尚、文化的风向标。大学生就业难,就有职场励志的书;独生子女的期望高,就有神童的教育方略;女人爱美容,就有了润肤新潮,兼养生保健;当刮起来国学热,就放了很多线装诸子百家的书;当然也有美食大全、家居装潢都是主妇们的最爱,还有一些文学名著和有影响的大家书籍,随意的叠放在一起。有时侯,浏览完了,会随手拿几本放在手推车里。读书人都有的癖好,就是对好书爱不释手,恨不得把图书馆搬到家里来。

         一天,看了一本《朱自清散文集》,如获至宝的翻看起来。知道朱自清先生,是少年时代的事。,文学作品几乎绝迹,在一本中学教科书上,读到朱先生的《荷塘月色》,这是一个文章的范本,能登上教科书的显然是一个大家。文章的文字优雅、清新,抒情、叙事娓娓道来,格调高洁,的确给了我很好的垂范。记住了朱自清,就想获得更多他的讯息和文章。亏得父亲在老家遗留了大量的故纸堆,我相继读到了先生的几篇代表作,如《浆声灯影里的秦淮河》、《背影》等,总算对朱先生有了一鳞半爪的认识。

        因和朱先生是同乡,有了一份认同感。再就是他的散文的风格,婷婷袅袅,透透澈澈,无论是景致、见闻和经历,都生动、自然、亲热。看了他写的《扬州》、《扬州的夏日》、《我是扬州人》,我就随着他的笔行进在故乡的山水和人情世故中。朱先生并不出生在扬州,他曾认他的祖籍是绍兴。但随着他年龄增长,还是认作扬州人,毕竟在扬州,他度过了童年和青少年。他启蒙了智慧和接受了扬州文化的熏陶,更重要的是,他上两代人和结发亡妻都葬于此。

        朱先生开初并不喜欢扬州,他讨厌扬州盐商的奢靡,也对这个城市的衰败颇有微词。对扬州小市民的俗气,趋庸附雅的假都难以容忍。他的乡结到了后期才浓郁起来,并由衷的爱上了这个城市。他是在童年时随父亲的职业变动而迁移扬州的。所以很长时间他融不进扬州人的生活。他历数《扬州》里方言的可笑,揶揄“甩子”、“虚子”、“扬盘”等特有的方言含义。但他写《扬州的夏日》,着重写了夏天扬州的水,这个水也仅是“瘦西湖”的水。而不是古运河,不是他童年呆过的“邵伯湖”泄往长江的一干径流。他是写景的好手,却忽视了扬州烟花三月的旖旎画卷。也许,他的时代,扬州呈现给他的只是一份败相,一份落魄。对于我来说,扬州给于我家族的历史以及我生活的历史都比他长,感觉上要犹胜于他。

        现时的南京是我生活的城市,估计也是终老的城市,毕竟我已在这个城市生活了三十多年。在这儿,我没有感觉到六朝的金粉,也没有欣赏到秦淮河的浆声灯影里的砚脂和媚俗。我循着朱先生的《南京》走了一遭,历史遗存都还尚在。尽管时空已过了半个世纪,听朱先生一一道来,还是感到亲切。无论是台城的旧高墙,扫叶楼的清凉,江南贡院没膝的蒿草,明孝陵的石象甬道,还是中山先生的陵寝,都长期的留存在这座城市里,作为城市历史的一部分。那样的一些地方,我也曾经涉足,也有一份探幽寻古的情怀,看到那些众多的人文遗产,心里不免会生成一种故人鹤西的空怅。

        再读了一遍朱先生和俞先生的各共存于世的佳作《浆声灯影里的秦淮河》。我们不仅仅是在欣赏秦淮风月,更有两位先生的情趣、文笔和为人,增添了又一段文坛佳话。现今的秦淮河仍在灯影里流淌,高科技的光影更甚于昔,只是浆声已不再现,代之的是油汽机的声音。乌衣巷名存实亡,王谢堂前的燕子更不知所踪。秦淮河北岸的夫子仍端坐于高堂,而南岸的烟楼媚馆曲终人散。只是不解的是,在夫子眼皮底下,竟容忍了兴隆几百年的艳香胭粉,看来孔孟之道被熏的不轻。

        折服于两位先生的文学功底,只是朱先生英年仙逝,没能留下更多的文学遗产。俞先生尽管活了九十高龄,值得称道的仍是和朱先生相谋相生的日子里留下的东西。不是俞先生短志,而是有人沉迷于“红楼”,枉断了一桩“红楼”冤案。先去是否是一种幸运?看看俞先生的后来史,还是心中不免唏嘘。有人曾经赞过朱先生的骨气,俞先生也是一个有骨气的人,而他则遭遇了不平等。人的际遇如此不同,真是造化弄人,人生固然重要,生逢何时更为重要。

        朱先生一身走过了很多地方,有他的文章为证。偶然的跟在他身后,也是一种荣耀。他到过的地方,我几乎也都到了,欧洲、美洲、非洲都曾一游,只是没有先生那么细致,留下文化的瑰宝。有点遗憾的是,没能进入先生受教与教人的燕园和清华园。固然能力是一个方面,而我处的受教育时代,是文人屈辱和苟且的年代。当我弃文从理,我知道,生命的一部分已随风而去。

         受惠朱先生的乡结,受惠先生的文风感染,我又能够在行走中,用笔记载着自己的生活经历,只是一种感情的纠正,也是人生的一点乐趣。想到这儿,我还得感谢生活,感谢先生的足迹。循着朱先生的乡结,更多的是一种乡情,长长的牵引着我在人生的道路是继续。


  作者简介 
张寄伯:         
       扬州市人。1973年扬州市第五中学高中毕业,在扬州庆丰造纸厂工作三年。1978年高考进南京农业大学,1982年毕业。分配到江苏省农林厅,2015年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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