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情录:淮剧情∕张元顺;图:邹洪才

发表于 讨论求助 2023-05-10 14:56:27



风情录

淮剧,在江淮一带是个有着150多年历史的主要剧种。


淮剧情

 

作者:张元顺;图:邹洪才


淮剧,在江淮一带是个有着150多年历史的主要剧种。她对我这个忠实粉丝来说,不啻是情有独钟,其情一点不亚于东北人对二人转“宁失一顿饭,不失二人转”的痴迷。

 

也许是DNA的缘故,我从小就喜欢淮剧。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农村文化生活极其贫乏,夏天纳凉,村里有人唱上两嗓子,我准立马寻声而去,听了觉得过瘾、消暑。镇上剧团演出,我一个小屁孩硬是缠着哥哥们跑上七八里晚路,为逃票竟夹在大人长衣大褂底下溜进剧场,鞋子被人踩丢一只,回头脚跑出血泡也不吱一声,心里还偷着乐。

 

长大成人后,家里开始有了手摇唱片机,淮剧的经典唱段反复听,唱片不知磨坏了多少张。参加工作后,我先后买了收录机、VCDMP3等,配有淮剧磁带、内存卡,各路名家名段几乎都有,什么《白蛇传》、《探寒窑》、《牙痕记》、《秦香莲》、《莲花庵》、《告御状》、《合同记》、《三女抢板》等等,一有空就听上几段,嘴里还跟着哼唱,反复咀嚼着淮剧的声腔韵味和名段台词。甚至在动笔写稿前,总要美美欣赏欣赏,好让文思上笔尖,以至文章的标题和文中的精彩句子都有引用过。一次,我采写《新华日报》刊用的《拆不散的鸳鸯》一稿,为了把父亲干涉女儿婚姻的粗暴行为不落俗套地刻画出来,选了好几个佳句都觉得不会意不够味,便搁下笔来索性欣赏一段淮剧《白蛇传》录音,忽然听到这个戏的《二断桥》一折中,白娘子和小青断桥相会时的一句唱词“好花偏逢无情雨”,顿感“一语飞来满面春”。这才满意地选用到文中,从而使通讯生色许多。

 

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江苏人民广播电台首次举办淮剧青年选手大奖赛后,各地迎来了淮剧的美好春天。我作为铁板的淮剧迷,别提多开心。每天定时收听省台播放的淮剧学员的获奖唱段。大中城市的淮剧团来宝演出,花钱再多必看,还利用记者采访的机会,走近众多的淮剧名家,报道他们的演唱特色和成才之路。诸如淮剧老一辈中的筱文艳、马秀英、韩小友,中一辈中的陈德林、裔小萍、张红英,新一辈中的梁国英、梁伟平、陈澄,还有本县的陈月华、戴盈霞、陈连才、王丹丹和倪氏姐妹花等。这些都曾是我笔下的新闻人物,并与有的名家积下了梨园戏外情。这里值得一提的是当今“淮剧皇帝”——陈德林,当年他获得全省淮剧生角演员第一名后,第一站演出就在宝应。我有幸采访到他,将他大胆改革淮调,把旦角唱腔揉进生角唱腔,形成独创的“小悲调”和“大悲调”的艺术特色,第一次见诸报端,并被《江苏淮剧年鉴》收录。从此,他每次来宝演出都派人送票与我,并应邀将其妻黄素萍和爱女陈澄(都是淮剧名旦)带到我寒舍作过客。我也坦诚相待,在后台当面指出过他把戏中唱词“泪潸然”语唱为“泪潜然”的百密一疏。他竟欣然接受,令在一旁他的“快婿”、省淮剧团长陈明矿也深受感动。

 

随着多元化文化特别是港台歌星的冲击,淮剧这一起源于乡土、发展于城市的戏曲奇葩遭遇冷淡,我却和众多的老年朋友一样,对淮剧的挚爱初心未改,一直喜好不渝,在扬州报社工作再忙,都离不开欣赏淮剧,从网上下载的淮剧名家名段足有200多首,供自己随时享受,有时回宝休假,跑到广场上总要听上业余票友的几段演唱,遇到他们搞彩唱差钱,还赞助几文。三年前退休了,便自觉不自觉地加入其中,虽没有一副响遏行云的好嗓子,但懂得一丁点戏文和演唱技巧,还有下三流的琴笛伴奏本领,偶寄闲情,凑一份文场的热闹,给正兴的淮剧热平添些许微温。

 

目下,尚有人担忧淮剧观众会越来越少,甚至恐怕这一剧种会走向“消亡”。我却不敢苟同。因为,宝应是淮剧的发源地之一,她深深地扎根于人们的血脉中,有着广泛的群众基础,可谓生生不息。淮剧唱腔委婉、凄切,悲情表演独特,简直就是江淮人民曾经苦难生活的写照。苦味即韵味,这正是淮剧的最大特色,没有哪个剧种能与之媲美悲情。为何淮剧老年观众居多?这与人生经历跟淮剧底蕴密切相关的。人只有经历了沧海桑田,尝过了辛酸苦辣,才能对悲情产生情感上的共鸣。当年轻人走过无忧无虑的时光,步入秋肃冬寒的老年,便会自然而然地喜欢上血脉久存的淮韵。而有些年轻人则受家族和环境的影响,由听不懂唱词、听不懂哭腔,经年累月后,也渐渐品味出了个中的妙趣,便被淮剧的韵味所吸引,听上瘾了一发不可收,每每跟着节律摇头晃脑起来。甚至饿着肚子,也不愿亏了耳朵,成为忠实戏迷的也不在少数。在目前淮剧票友中,不少年轻人开始不着调、不靠谱,凭借对淮剧的挚爱,硬是跟着电脑、碟片学唱名家名段,学习一招一式,很快便有板有眼地唱出了淮味,还有模有样地演出了角色,并因此雄起而傲视群芳。可见,淮剧也是魅力四射的一门艺术。

 

我曾与我县资深的文化高人韩老先生谈及过淮剧,没料他一位东台的客籍夫子竟对淮剧也如此热衷,他能听出淮剧的摇滚味道来,声称她韵脉源远流长,绝不会被其它声腔所取代。这一说多少年过去了,扬州范围内的扬剧在邗江、高邮一带唱得“嚯”起来,而宝应淮剧依然酣醉在铿锵的旋律中,表现出极大的生命力。这也印证了我的“生生不息,淮剧不绝”的念想。

 

一幕淮剧一段情节,一生酷爱一世情缘。余生愿以淮剧相伴,也愿有更多的黑发人成为淮韵之音!

 

编辑:诮[qià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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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载于《宝应文化月刊》2016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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