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y Maturity】《中秋的一点碎念》

中秋的一点碎碎念

於乐

逮着周末的空隙，我在办公室里蹭网将《一轮明月》又看了一遍，恍然间才发现，竟然快要中秋了诶！

果然不在学校之后对假期就失去了概念，大学前三年对放假还是抱有几分不可言说的欣喜和期盼的。往往提前几天我就收拾好衣物，买上几盒牛皮糖，三和四美的酱菜也是必不可少的。省内读书最大的便利就是回家快捷，用不着舟车劳顿。我不是一个特别恋家的人，但像中秋这样团圆的节日，无论如何都要回去的。

“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又疑瑶台镜，飞在青云端。”对于李白的《古朗月行》，我们大多数人张口即诵，一如中秋的那些古老传统，我们深谙于心。在我的家乡，中秋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仅次于春节，分量是沉甸甸的。如果说“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是一场属于家族的大团圆，那么“堂前月色愈清好，咽咽寒螀鸣露草”便是一次至亲的小聚，在外工作的人一定会驱车回来，共度佳节。

我小时候是在外公外婆家长大的，每到中秋前，外婆都要带着我去采购食材。菜市场里熙熙攘攘，小贩的吆喝声和大爷大妈的砍价声互相交织。藕是首先要买的，将污泥洗净，光洁亮丽的藕切成段，与猪棒骨一起放入砂锅，小火慢慢煨上一下午，肉香弥散了整个厨房；外婆还会做藕夹，裹上蛋清的肉末和剁碎的葱、蒜搅拌，均匀地夹在藕片间，再在面粉水里走个过场，下油锅煎炸，酥脆可口，油而不腻；田螺亦是饭桌上必不可少的河鲜，锅中加入辣椒尖儿爆炒，唇齿之间轻轻一嘬，香辣的螺肉便应声入口，那时候的我还没练就这个本事，只好眯着眼用牙签费劲地挑出来，过程倒是饶有趣味；芋头烧鹅，是外公的拿手好菜，芋头又黏又软，鹅肉筋道，芋，和“遇”谐音，吃芋头在我的家乡象征着遇贵人；中秋宴的压轴菜必是大闸蟹无疑，俗话说“九月团脐十月尖”，中秋正是蟹最肥美的时节，蟹黄甘香流油，蟹肉白嫩鲜甜，外婆会把买回来的蟹洗刷后直接下锅烹煮，煮到半熟后捞出一半，用小刀小锤敲敲打打，剔出蟹肉蟹黄，这是一个费神费力的过程，蟹肉蟹黄和着嫩豆腐块、香菇丝儿、蛋花儿慢炖，鲜美的蟹黄羹往往要付出足够的耐心，剩下的一半煮熟之后直接蘸着醋汁大吃大嚼，颇有一番“湖田十月清霜堕，晚稻初香蟹如虎”的粗犷畅快。

用来敬月的水果也要精挑细选。像柚子，“柚”同“佑”谐音，有“保佑”之意，而且开胃解腻，开饭前来一片，大块朵颐完美食之后再来一片；石榴子多饱满，颜色鲜艳，象征着团圆吉祥；还有甜津津的提子，酸溜溜的柿子……而最应该充当主角的月饼反而受到了冷落，五仁的也好，肉馅的也罢，在手工月饼店随便订上几盒，敬月时摆上一盒，剩下的送亲友。晚上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边吃边聊，窗外的一轮圆月在焰火的映衬下愈发明亮，平和安详地见证着人间的团聚。

在实习学校待了一周，身心已经逐渐适应了高中的忙碌节奏。大四注定奔波在路上，被分到离扬州最远的高中实习，庆幸的是老师严格，学生和善。之后会在江苏的不同城市走来走去，扬州、南京、苏州、无锡、盐城……，笔试、面试一系列的事儿。我想我也会像当年的学长一样，“在异乡一个人在雨夜跑去KFC吃一个甜筒，在长途汽车上看着窗外漆黑一片去感受结束后的疲倦，每次行程都会碰见不一样的人，那么路途所带来的经历便远大于劳累了。”不同的城市都有熟悉的人，我会给已经毕业的学长学姐寄明信片；我可以在平江路的猫空给未来的自己写一封信，我可以在新街口的流中想到或荒诞或充实的曾经，我可以在解放路地下步行街给外公外婆挑一份小礼物，我也可以在崇安寺和南禅寺前驻足屏气凝神……以前的很多事情都有一些运气的成分，可是现在更需要的，是全力以赴，或者，用“奋不顾身”更好一些。就像《一轮明月》里的弘一法师那样，定定心心做好自己的事。人可以做不了楷模，但千万别成为笑话。

学生都走了，我也该收拾收拾回家咯！

 （责任编辑：庞胜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