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汇┃董子的十年 扬州梦
Yangzhou Dream of Dong Zhongshu
董子的十年 扬州梦
文/邵庆清 图/高干 潘继明
西汉初期，扬州地区经吴王刘濞的经营，国力强盛。刘濞等人发动“七国之乱”失败后，汉景帝撤吴王国，另建辖地较小的江都国，封其子刘非为江都王。武帝即位后，为防止刘非步刘濞后尘，在汉武帝元朔六年（公元前123年），乃选派董仲舒担任江都相，协助、辅导，同时也监视江都王。江都就是今天的扬州，江都易王刘非，是汉武帝刘彻同父异母的哥哥，景帝前二年（公元前155年）封汝南王，吴楚七国之乱时，刘非十五岁，因佐军有功，次年六月，改封江都易王。在任期间期间，他对刘非以礼匡正，使这位骄王有所约束，不敢胡来，可说是不辱使命。史书说他“治国以《春秋》灾异之变，推阴阳所以错行，故求雨，闭诸阳，纵诸阴，其止雨反是。行之一国，未尝不得所欲 。”董仲舒任江都相将近十年之久，且“多惠泽于民”。
元朔四年（公元前125），董仲舒被任命为胶西王相。胶西王刘端也是汉武帝同父异母的哥哥，其为人比江都易王刘非更加骄横凶残，加之胶西（今山东高密一带）距朝廷长安几千里，天高皇帝远，刘端想怎样就怎样，一个人说了算。第二年，也就是汉武帝元狩元年（公元前122年），年逾七旬的董仲舒以老病告归。《汉书》上说他“去位归居，终不问家产业，以修学著书为事”，“朝廷如有大议”，仍派使者问其得失，董仲舒“其对皆有明法”。
董仲舒两相江都王，时间虽然不长，但由于他“为人廉直”，提倡“正谊明道”，，以“兼善天下”为己任，兴礼乐，致教化，为江都老百姓做了不少好事。因此，江都国经济繁荣，百业兴旺，老百姓过着安居乐业的生活。七年以后，董仲舒以年老，寿终于家。
为了纪念董仲舒，后人修建了许多祠堂、墓和书院。在历史上，董仲舒的家乡就有五座祠堂，但目前，仅存三处，分别在董仲舒出生地河北景县、安葬地西安和曾经工作生活所在地扬州。在清代人李斗的《扬州画舫录》卷九中有记载，“北柳巷在南柳巷之北，有董子祠，先为正谊书院，明正德间改正谊祠祀汉丞相董仲舒。”
扬州至今有“董子祠”，过去有“贤良街”，现在仍有“大儒坊”、“正谊巷”等街巷名，都与董仲舒有关。北柳巷的董公祠，是扬州地面仅存的一座明代建筑物，更显珍贵，现于扬大附小北柳巷校区。祠堂大殿进深九檩，前有卷棚、楠木柁梁，体量宏大。扬州董仲舒祠堂形制之大、建筑之精、保存之好，其他地方都无法与之媲美。
董子祠正厅悬挂一块方匾，匾上有四个大字：“正谊明道”，当年是尊重圣贤的康熙到扬州专门为董子祠书写。“正谊明道”最先倡言于扬州，风气得以先开，董仲舒和他的传世名言，在扬州的影响，是深入而持久的。明代胡植《董子祠》诗就曾感言，“琼苑龙池俱寂寞，扬人犹自说贤良。”至今，扬州有董子祠，有董相故宅，有董井，有正谊巷；其先，董子祠为正谊书院、正谊祠，而坊有大儒坊，街有贤良街，县有正谊乡，学塾有董子义学；地方名校扬州中学的前身最初为仪董学堂，“仪董”者，取法董仲舒也。
扬州人最早的纪念董仲舒建造的董子祠并不是现在北柳巷保存的这个古建筑，而是明宣德九年（1434）两淮盐运司在运司后堂盖建的大儒董子祠，并屡次修葺，而两淮盐运司的前身则是董仲舒任江都相时的相府，内有井，即“董井”。
清代的两淮盐运使司，相传是董子故宅。其中有井，人称“董井”。在运司公廨内的董井相传为董仲舒所建，明代运使何士英曾在井上建亭，以表示追怀董仲舒。扬州运使方港颐又在井旁筑室，名仪董轩。
董井无疑在扬州人心目中是一处具有象征性的圣迹。历代的旧志中，都不厌其烦地记载着董井。但到清初，这一汉儒遗迹却被圈进了满人军营。当时的布衣诗人吴嘉纪有《董井》诗云：“一泓汉家水，苔深汲者寡。当时供大儒，今日饮战马。”诗人以委婉的语言，抒写了对儒家圣迹被胡马践踏的不满与遗恨。
同治年间，还有盐运使在井旁竖立“正谊成仁”石碑，取董仲舒“正其谊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之意。到民国间，董井已不知所在。董逸沧《芜城怀旧录》卷二只是说：“两淮运司署本为董子故宅，相传旧有井曰董井。”如今，董井只能存在于父老相传之中了。扬州的董井虽已湮没，但北柳巷中的董子祠遗址仍在，人们仍可时时缅怀这位不朽的汉代大儒。
扬州博物馆和扬州中国雕版印刷博物馆前广场上立有十尊历代名人雕像，其中就有董仲舒像。在扬州历代众多的名人中，有关一个人的纪念性遗址遗迹，谁也没有董仲舒多；以名人名言命名书院、祠庙、街坊，也以“正谊明道”最为突出。这正说明：“此邦涵育久，仰止盛吾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