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愚人节
第395片树叶儿
1
今天一早赶去扬州参加一个活动，中间收到短信，是位只见过一面的朋友发来的，说是临时要用，请发200元红包，下午就还我。
因为对他印象不错，想都没想就转过去了，他马上回复：
愚人节快乐！
呵呵，我忘了这茬了。
2
记忆中最早的愚人节，还是在1998年前后吧。
那一年的愚人节下雨，我们一帮小年轻待在办公室里瞎扯，说到愚人节，有人忽然提议，找人开个心，看看灵不灵。
找谁呢？比我们稍大几岁的一位同事兼老哥，正在运西的山阳村里采访，就他啦！
他人很好，也有点小浪漫的情怀，是我们单位女士眼中的好男人，姑娘心中的优质偶像。
曾经就有至少两位女士不止一次地公开说，下辈子找老公，非他莫属呢。
那时候没有手机，我们因为工作需要，都配了数字的BB机，他呢，刚调过来时就用的中文摩托罗拉呼机。
我们给他的呼机留言：你好，很冒昧，如果方便晚上可以见一面吗？地点你定。有些话放在心里很久了，想跟你说说。我今天心情很不好。不好意思。谢谢。
落款我们留的是隔壁办公室的女士，就是公开夸他，不但有才也帅，更有安全感的两位女士之一。
3
大约一个多小时过去了，那位女士忽然推门进来，一脸官司地望望我们说，咦，老X人没来啊？
我们忍住笑，故作镇定问：他下乡采访了，您找他有事呀？她哦了一声，说没事，等他回头吧。
下午上班后，她又过来问，老X还没上来啊？
我们说没呢，你可以呼他嘛。她嗯了一声，说他蛮奇怪呢，上午打了我电话，吞吞吐吐的，好像有什么事，又不肯说，还反问我找他什么事，我没有找他耶。
她疑惑了不放心的问，他会不会有什么事啊？
我们终于忍不住了，噗呲笑起来。
她马上警觉起来，恍悟了问，是你们搞的鬼吧？那人家开心？
巧的是，我们正说着呢，他一身雨气地回来了，看见我们都在，顿时笑了说，原来是你们合伙骗我呐。
她连忙解释，我也是被蒙在鼓里的，刚刚才晓得。
4
可怜这位老哥早上收到呼叫的留言，有点儿晕，不知道什么情况，又有点儿担心她遇上了什么事，但是正在村组里，附近没有电话啊。
他匆匆结束了采访，骑车回来，路上摩托车又坏了，推到附近的村支部去，借了座机先回复她，问找他什么事啊？
她说没有找他呀，怎么了？他又猜会不会是办公室里有其他人在，说话不方便，就赶紧挂了，满脑子的官司。
我们老实交代了实情，他们也乐了。
她很大气地也很开心地说，老X还是要谢谢你，你们几个好好跟人家学学，对人要真诚！
他也笑了，真是被你们玩的不轻呢，差点儿上当闹了笑话。
等她走了，老哥很严肃地跟我们说，以后不能这么开玩笑啊，万一我当真了，她也当真了，不就是个大滑子啊，搞不好两个家庭就没了。
我们笑说老哥，没这么严重啊，不就是个愚人节的玩笑嘛！
他很固执地说，开玩笑可以的，但是不能拿男女的感情开玩笑嘛。再说了愚人节是西方的，我们中国人不信那一套。
5
我们面面相觑，有些自讨没趣了的感觉，不过仔细想想好像很有道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事情的缘故，这以后对于愚人节我几乎是无感了。
从我自己来说，也觉得在乎的人，没必要跟对方开这种玩笑，得逞了无趣，也会伤了对方；不在乎的人，你都没兴趣玩这样的恶作剧。
说起来这应该是年轻人感兴趣的话题，彼此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或者趁机来一番大胆的没有把握的表白，那节日当幌子。
至于我们嘛，还是免谈啦。
再后来，说起愚人节，都会想起哥哥张国荣了。2003年愚人节的晚上，张国荣选择了以惨烈的坠楼的方式，离开了这个热闹却不能带给他温暖的世界，给全世界喜欢他的影迷歌迷们留下了沉重的回忆。此后每年的愚人节，总是会看到很多跟他有关的消息，仿佛他至今还在人世。
6
马上就要写完今天的这片《千叶树》，愚人节很快就过去了。
刚刚回复朋友的微信时，我无意中发现，早上的那位朋友其实就没拆开红包，他只是说:
谢谢！愚人节快乐！
呵呵，你看，我们不过愚人节。
2017年4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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